欢迎来到心语丨灯下漫笔第32期
作者介绍
王成睿
北京大学航天临床医学院
级临床医学九班
我的实习第一年
进医学院以后,常会在不同场合听到Trudeau医师的墓志铭:“有时去治愈,经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ToCureSometimes,ToRelieveOften,ToComfortAlways.)”。偶尔会想,这些话要是加句“老是去犯错”大概能十分贴切地概括我第一年实习的日子。
从见习生转变为实习生最大的差异在于开始有了更多接触患者的机会,患者从住院后开始面对的病史采集、入院签字,乃至早晚查房和日常换药往往都少不了我们的身影。即使总会在初次见面就表明实习医生的身份,他们对于身穿白大褂的我们在医学知识和某些医疗行为方面的期待,有时和通过执业医师考试的前辈们没有太大的分别。可自己呢?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方面开始得以在患者面前表现得气定神闲,一方面也越发明白需要填补的空白有多少。在这超过天的实习日子里,我有时带着患者避开了各式各样的坑,有时让老师背上了各式各样的锅……
妇产科是我第一个实习的科室,当时与其说是参与临床学习,不如说是纯粹增添老师们的工作量:刚接触HIS系统、不熟悉患者出入院需要哪些东西、各种表单东缺西漏总需要老师及时补上。刚开始上台,许多在无菌操作原则边缘的动作,让器械护士老师们的白眼不断翻过青藏高原提醒着自己。然而最糟糕的错,却不自觉地出现。
“王大夫,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跟你说个事,别放在心上。”一名准备出院的患者在医生办公室找到我。“我来的那天差点投诉你。”“欸?”“你让我妈知道了我流过产。那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咋和她说,但那天入院的时候你在她面前问我的怀孕史,我只能说实话,但说了也好吧,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也算放下。”那个当下,我超级明白她没拿心上的石头砸我只是侥幸,也确实感受到身上的白大褂自带的权力和穿在身上的重量。从那以后,采集病史时我会尽可能地让患者一个人和我交流,必要的时候可以分别询问患者和患者家属,这对我后来在肿瘤相关科室的帮助很大。
图1在妇科和好伙伴们
一起加班的日子
过了几个月,随着工作的熟练,我开始同时处理许多不同的事。某个下午,一名已经入院数天、准备隔天手术的患者的家属来找我,他突然想起患者可能有不明止痛药的过敏史,下一秒我接了护士站报出入量的电话,同时麻醉科老师来访视患者,接完电话后,我把过敏史补充到了病历和病程里头。
隔天的手术不是特别顺利,术区的状况还行,但术中血压一直需要依赖升压药才能维持。术后血红蛋白持续下降,并且存在活动性出血的征象,准备行急诊探查术,但术前没有办法顺利地建立静脉输液通道。麻醉科的老师们考虑感染性休克、低血容量休克,那个当下我突然不确定过敏史有没有被记录到麻醉访视单中,如果是过敏性休克怎么办?在经过几秒钟的挣扎后,我决定如实跟麻醉老师说出我的想法。“噢,这个我知道,但这个患者暂时不考虑,你继续帮忙找静脉通道吧”,老师说,“但是你的想法很好,很细心的考虑到了患者的过敏史,继续加油!”当下,我松了出生以来最大的一口气。
从那天起,我开始觉得当医生是件很可怕的事,就像一辈子走在一条钢索上,即使做对了一万件事,只要做错,甚至只要漏掉一件事,不仅可能把自己的未来赔掉,更糟糕的是可能把别人的健康和生命赔了进去。
后来到了定科实习期间,在老师的监督、指导和带领下,我们进行了好多次胸腔闭式引流管拔除操作。有一个病人,我们同样地按常规拔管(凡士林纱布、纱布、贴膜一样没少),患者回到病房不久后却突然呼吸困难、嘴唇紫绀,血氧饱和度波动在70-94%之间,查体单侧呼吸音消失,考虑张力性气胸。老师们重新给予胸腔闭式引流术后,患者生命体征恢复平稳。回到办公室后,我查阅了好多文献,并回想我们当时的处理,确定没有遗漏任何应该完成的步骤,所以我再次去与患者沟通,却得知患者无意中移动了自己体表的固定膜,我这才意识到,即使是这类常规的操作,在术前和术后常规进行注意事项宣教的基础上,事后可能还是需要再一、再二、甚至再三的叮嘱患者,并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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